董黎阳在研究化石。
秦润嫱在核对资料。
(资料图)
郭然为科普活动中获奖小朋友颁奖。
山西地质博物馆内的大同云冈龙。
编者按
今年这个夏天,山西地质博物馆又火了。暑假期间,来山西地质博物馆参观的家长和孩子络绎不绝,约有6万人进馆,300余人次参加了馆内举办的科普活动。
我省是中国古生物化石种类和数量最多的省份之一,是我国古生物学发源地之一和重要的研究地之一,是众多专业术语如“华夏植物群”“中国肯氏兽动物群”“保德三趾马动物群”以及“太原组”“山西组”“石盒子组”等命名的地方,在国际上享有盛誉。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山西,这些年我们从发掘到修复,从研究到展览,从整理到科普,让几千万年前的古生物“复活”,山西山西鳄、大同云冈龙、黄氏左云龙等成了山西地质博物馆的古生物明星。作为我省唯一一座地质专业综合科普场馆,丰富的展品、翔实的资料、生动的讲解,让越来越多的公众开始了解这个领域,也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并爱上了这类保护古生物、破译生命密码的职业。
细微之处显身手
“快看!恐龙骨骼!”董黎阳激动地扑在岩层上,用手不停地拨开上面的土。随着董黎阳手不停清理,一个清晰的恐龙左侧肱骨出现在大家眼前。调查队在野外苦苦寻找两个多月的侏罗纪恐龙终于有了踪迹。大家争先恐后趴在岩层上,一睹隐藏在侏罗系岩层中一亿多年的山西本土侏罗纪恐龙真容。
古生物的演化记载了地球的生命故事,化石是远古动物和植物的遗迹。研究生物门类的起源和演化历史,自然离不开化石。山西地质博物馆的古生物科研团队,负责在全省开展重要古生物化石的调查、修复、保护及研究工作。怀着对古生物的热爱,2014年研究生一毕业,董黎阳就来到山西地质博物馆,成为科研团队的一员。
我省有着丰富的古生物化石。从发掘到运输、从清理到修复、从研究到展示,背后都是科研人员大量辛苦的工作。
为了科学保护这些化石,董黎阳常常翻山越岭,在野外对化石进行发掘、打包。铁锹挖土、肩扛水桶、手和石膏等体力活儿都是必修课。回到室内进行化石修复时,董黎阳又如“雕刻师”般,用风刻笔仔细地将化石周边的围岩一点点剔除。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湛的技术,有时一天下来只能修复指甲盖大小的一块。
“工作到现在,我修复了产于天镇的王氏晋北龙。它是咱山西人自己命名的第一个肉食性恐龙,也是咱们省第一个正式命名的肉食性恐龙。还有产于保德的二叠石千峰龙和三叠纪的肯氏兽类、择义王氏鳄等,我都修复过。”董黎阳细数着自己心爱的化石。
董黎阳的工作远不止这些。他还需要对修复的化石进行研究。他常常和同事们花几个月的时间比对、研究一块标本,“啃下”一篇重要文献,并用更长的时间去反复琢磨、修改科研成果,逐步揭开远古巨兽的奥秘。
古生物研究是很考验耐心的工作,也很枯燥。虽然膝盖和腰椎经常在他工作时抗议,但董黎阳对古生物的热爱从未改变。8年来,他和同事一起发掘命名了5个新属新种恐龙。“能用自己所学,让广大公众尤其是青少年了解古生物,能够对我们生存的地球保持一颗好奇探究之心,再枯燥和辛苦都是值得的。”
倾心埋首求极致
山西地质博物馆是一所集地质博物馆、地质资料馆与地质图书馆职能于一身的场馆。秦润嫱和同事们负责全省的地质资料汇交管理服务利用。
地质资料的接收工作可不是简单收集好保管起来就行,而是有严格的汇交要求和固定格式。“报告的纸质厚度是否达标?涉及国家秘密的内容是否标注?每档资料交来都需要按照标准检查,一档资料从预约到汇交完毕需要修改好几个回合。所以我们整日都埋头于资料堆中‘找错误、挑毛病’。”刚开始,很多资料汇交人对于秦润嫱的严苛不理解,总觉得她在为难大家。其实,她的严谨是为了保证资料质量,更好地发挥资料的社会服务价值。
古生物研究人员要去野外发掘化石时,需要依据区域地形地质图来确定调查路线和调查点。1∶5万比例尺的地形地质图这时候最适合。如果资料库中找不到这部分资料,只能寻找1∶20万比例尺的图幅替代,就会给后续工作带来一定困扰。
“这也是为什么,对于地质资料我们要应收尽收,只有资料完备,才能够更好地为野外工作服务。另外,我们也要求汇交的地形地质图上要素要全面、准确。化石都是埋藏在特定的地层中,地形地质图可以确定地层分布范围,锁定化石调查点的位置。如果填图地层颜色、范围有误,可能会让之后的工作走弯路。”秦润嫱边为新汇交的资料归类边说,“再者,许多地质资料需要线下借阅。如果资料名称、区域等信息标注不准确,会阻碍借阅人迅速高效地查询,甚至是查不到需要的资料。所以,我们对资料审查特别严格。”
山西地质博物馆资料馆藏数量达万余档,最早资料编写时间可以追溯到1914年,反映了从二十世纪早期到现在山西地质工作的发展历程。如今,在秦润嫱和同事的努力下,这些资料已全部转换为电子版。秦润嫱的工作听起来远没有博物馆中其他工作那样有趣,但作为一名地质资料管理人员,她十分自豪,也不断为这份工作背后的责任和使命努力着。
科普解码古生物
“老师,恐龙真能像电影里那样复活吗?”“电影里利用琥珀中亿万年前吸食过恐龙血液的蚊子来复原恐龙DNA并克隆。实际上DNA分子链经过百万年就已被完全破坏掉,这种现象只能出现在艺术作品里面。”
在一堂题为《远古精灵——恐龙》的“地博科学社”科普课堂上,太原市实验小学学生与主讲人郭然互动。
郭然在山西地质博物馆自然资源科教部工作,负责打造具有山西地质博物馆特色的科普活动课——“地博科学社”。从选题、编辑课件,到设计活动、讲授等,他都力求精益求精,要让孩子们在快乐的氛围中感受科学的魅力,从而产生探索世界的兴趣。
博物馆的科普,核心是“博”。在选题设计课程的过程中,不单要立足于本专业知识,还要将所有涉及的领域都考虑进去。“面向青少年科普,广、浅、精是关键。”郭然总是这样和同事说。
每次上科普课时,跳跃的思维让孩子们的问题天马行空。为了很好地回答他们的问题,郭然工作间隙都在看书,不断充实自己,扩大知识面。
“老郭,又看《神偷奶爸》了。这都第几遍啦?”“嘿嘿,下周要给小学生讲课,我选几个情节做视频。这样他们好理解还会更有兴趣。”
郭然的科普课很精炼,几句简单的话就能解释复杂的事物。“简单的背后可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呢。需要我们反复推敲、不断总结、不断改进。为了贴合教学目标,我们借来学校全部的教科书对应课标;为了编写教案,我们查阅文献,光论证谁是最大的恐龙,阅读就有10万字。”郭然笑着解释。
郭然和同事不只增加了实验、游戏等环节,还学会了用橡皮泥捏恐龙,只为了增加互动,让科普内容更生动。3年来,有近2万人参与了科普活动。而科普活动进校园更是受到广大学生的喜爱。
山西地质博物馆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。他们或在坚硬的岩石中寻找几毫米的化石,或在上万份资料里分类比对,或在电脑旁将深奥的知识变得生动易懂。因为热爱,他们“深耕”在岗位上,立志让博物馆成为充满魅力的地方。如今,随着就业市场的变化,年轻人的职业选择越来越多元,他们在找工作时更加成熟、理性,更看重个人兴趣和发展前景。这种新的择业观使许多年轻人的就业更加精彩。
本版文图由本报记者张丽媛提供